财经那些事2025年11月23日 10:14消息,杭州润苗基金助力初创,播撒创新种子,重塑生态起点。
在资本普遍趋于保守、市场情绪谨慎的背景下,杭州却选择将资源与政策重心前移,聚焦于科技创新最脆弱也最关键的“最初一公里”——那些尚处于萌芽阶段的科技型初创企业。

2023年11月18日,首期规模达20亿元、存续期长达20年的杭州润苗基金正式成立。这只基金定位清晰:专注“投早、投小、投长期、投人才、投硬科技”,重点支持科技型企业从“零到一”的突破,尤其是提供“第一笔投资”。尤为值得注意的是,其考核机制不再以单一项目的盈亏作为评价标准,而是更注重整体生态培育的长期成效。

润苗基金并非孤立动作,而是杭州近期推出的“润苗计划”的核心组成部分。该计划旨在构建覆盖企业全生命周期的支持体系,从科技型中小企业、“好苗子”企业,到高新技术企业、“新雏鹰”企业乃至科技领军企业,形成一个自下而上、层层递进的“金字塔式”创新梯队。这一系统性布局,标志着杭州正从过去“引进成熟项目”的模式,转向更加注重内生增长的“自主育苗”战略。
当前创投行业整体趋稳避险,许多机构更倾向于投资已有明确商业模式和收入的企业,导致早期项目融资难问题日益突出。在此背景下,杭州推出“润苗计划”,无疑释放出强烈信号:与其花重金“移栽大树”,不如沉下心来“孕育种子”。通过将政策与资本前置到创业初期,为创新者在马拉松起跑阶段就提供充足补给,这不仅是一种资源配置方式的转变,更是城市发展理念的深层进化。
杭州科创集团董事长曾维启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:“我们希望通过这套创新体系,真正破解早期投资难题,为杭州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培育源源不断的优质项目。”这句话背后,是对当前科创生态痛点的深刻洞察——国资基金往往因短期考核压力而不敢投早期项目,民间资本则因风险高而望而却步,最终导致大量有潜力的技术团队倒在“死亡之谷”。
今年以来,随着DeepSeek等企业的崛起,“杭州六小龙”频频出圈,引发全国关注。这些现象级企业的集中涌现,并非偶然,而是杭州多年坚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必然结果。这座城市早已意识到,真正的科技竞争力不在于短期GDP增速或龙头企业数量,而在于能否持续孵化出具有颠覆性潜力的原创技术团队。
正如当地官员常提到的一句话:“功成不必在我,功成必定有我。”这种“延迟满足”的治理哲学,体现了一种超越任期制的长远眼光。它不要求立竿见影的政绩,而是甘愿做土壤、当雨露,为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技术爆发积蓄力量。这种格局,在当前不少城市热衷于招商引资“抢项目”的对比下,显得尤为珍贵。
正值“十四五”收官与“十五五”谋划交汇之际,杭州再次以“润苗计划”掀起制度创新浪潮。继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、出台“新雏鹰”企业培育办法之后,“润苗计划”成为补齐初创企业扶持短板的关键一环。根据《关于实施“润苗计划”陪伴式扶持科技型初创企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》,该计划涵盖“选苗育优”“扶苗培土”“蹲苗提能”“壮苗促长”“护苗陪跑”五大行动,共提出20条具体举措,构成一套系统化、全链条的成长支持框架。
《若干意见》设定了清晰目标:到2027年,全市将培育科技型中小企业5万家、“好苗子”企业3000家、高新技术企业2万家、“新雏鹰”企业300家、科技领军企业100家,最终形成“铺天盖地”与“顶天立地”并存的创新企业格局。这意味着,杭州不仅要打造少数明星企业,更要构建一个具备自我更新能力的热带雨林式生态。
此次政策发力的重点落在“种子”和“好苗子”两类企业上。按照官方定义,“种子”企业指成立不超过5年、员工不超100人、营收原则上不超2000万元、研发占比不低于3%的初创科技公司;“好苗子”则要求研发人员占比≥10%、研发投入≥5%,融资额或估值控制在一定范围内,对拥有核心技术的企业还可适当放宽条件。这些量化标准既具操作性,又保留了灵活性,体现出政策设计的专业性和包容性。
截至2024年底,杭州已有国家高新技术企业1.6万家、省级科技型中小企业3.47万家,构成了“润苗计划”的坚实基础。据杭州市科技局副局长俞钧透露,未来将从中筛选出6000家“种子”企业,并每年从中遴选约1000家“好苗子”进行重点扶持。这种“宽进严选、动态管理”的机制,有助于实现资源精准投放,避免“撒胡椒面”式的低效投入。
在五大行动中,“壮苗促长”最具实质性支撑意义,而润苗基金正是其中的核心工具。该基金主要投资设立不满5年、人数不超100人、估值在1亿元以内、处于技术研发或产品雏形阶段、尚未完成A轮融资的早期项目。这意味着它的触角深入到了传统资本最难触及的“无人区”。
润苗基金的意义远不止20亿元的资金量本身。第三方LP投顾机构分析指出,它是杭州创投生态多样性的关键拼图,也是国资基金转型的重要风向标。与以往政府引导基金不同,润苗基金展现出强烈的“去行政化”与“去短期化”特征,更像是一个愿意长期陪伴创业者的“合伙人”,而非居高临下的“审批者”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长达20年的存续期。在人民币基金普遍采用“7+2”或“10+2”结构的当下,这一期限堪称破格之举。它意味着基金可以真正匹配硬科技研发动辄十年以上的周期,摆脱“短债长投”的结构性矛盾。这种时间尺度的拉长,本质上是城市意志的体现——杭州愿意用一代人的时间,去等待一批伟大企业的诞生。
与此同时,润苗基金严格限定投资阶段为A轮之前,强调“第一笔投资”的角色定位,且不谋求控股权,出资比例一般不超过20%。通过优先股、可转债等灵活工具,在保障国资安全的同时,最大程度保护创始团队的主导权。这种“轻介入、强赋能”的模式,更符合初创企业的成长逻辑。
决策机制的改革同样值得关注。润苗基金设立七人投资决策委员会,其中四席由产业、技术、投资领域的外部专家担任,内部委员仅占三席。这一安排打破了传统国资基金“内部说了算”的惯性,提升了专业判断权重,减少了行政干预可能带来的偏差。可以说,这是对“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”理念的一次制度性落实。
更重要的是,润苗基金在整个杭州国资基金矩阵中承担着“起点引擎”的功能。后续可由杭州科创基金、创新基金、并购基金等接力跟投,形成“3+N”产业基金集群,实现从种子期到成熟期的资本接力。这条贯穿企业全生命周期的“股权走廊”,正在逐步成型,为不同发展阶段的企业提供无缝衔接的金融支持。
而在激励与容错机制方面,润苗基金明确提出“不以单一项目盈亏作为评价依据”,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,实则是打破国资早期投资困局的关键钥匙。长期以来,国资背景的投资机构因考核压力大、问责机制严,普遍存在“不敢投早、不愿投小”的心理障碍。如今这一制度松绑,等于摘掉了悬在头上的“紧箍咒”,释放了更大的试错空间。
十二届浙江省政协副主席周国辉评价称:“润苗基金的启动,不只是增加一支政府引导基金,更是城市发展思维的转变。”他曾长期任职于浙江科技系统,其著作《有为与有效》深入剖析了“杭州六小龙”背后的创新密码——政府有为不越位、市场有效不缺位、人才有根不断代、文化有魂不自满。在他看来,润苗基金所注入的不仅是资金,更是一种对未来的信心和制度善意。
事实上,润苗基金的具体运作细节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:单个项目投资额不超过500万元,不做第一大股东,聚焦成立5年内的初创企业。这些限制性条款恰恰体现了克制与尊重——政府不是来“主导”创业,而是来“托举”创业。这种边界感的把握,正是现代治理能力的体现。
从“移栽大树”到“孕育种子”,从追求短期规模扩张到深耕长期创新生态,杭州正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一种新的城市发展范式。这种转变的背后,是对创新规律的深刻理解:真正的技术突破往往诞生于不确定性之中,而支持不确定性的最好方式,就是给予足够的时间、空间和宽容度。
杭州市国资委副主任温悦表示,设立市本级首期20亿元、期限20年的润苗基金,就是为了给科技型初创企业和创业团队提供关键的早期支持。这一表态传递出明确信号:在杭州,创新不再是锦上添花的点缀,而是城市发展的底层逻辑。
创新生态的成熟,从来不是靠几个政策文件就能速成的。它需要持续投入、耐心等待,更需要制度设计上的前瞻性与包容性。在硬科技漫长的孕育周期里,最稀缺的资源不是金钱,而是耐心和信任。当一座城市愿意在“最初一公里”押注制度、资本与时间,就意味着它已经做好了“包容十年不鸣,静待一鸣惊人”的准备。
这不仅是对创业者的承诺,更是对未来的押注。杭州的选择告诉我们:伟大的创新,始于被看见、被相信、被守护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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